學習語言，自學 或 補習? (上)

語言學習者或多或少，都有問過自己這樣的問題，我也不例外，雖然我是比較傾向自學這派的。到底兩者該怎麼選擇? 其實我要說，選錯了也不必擔心，因為學習語言的核心並不再於兩者，所以與其說這兩者是手段，我認為充其量像是帶你進入學習語言這條路的「路標」，至於步上軌道後的發展，就看個人造化了。

自學的好處，不外乎就是省錢，買買教材，花花時間，在配上一點個人資質就可能學得不錯。呵~ 好像有點太過理想化了，事實當然並非如此。自學的缺點正是補習可以補足的，有開口說話的場所，以及一同努力的戰友們。而補習的話，缺點是很容易將學習的責任放在他人身上，學習商業化，如果說買了電器，故障了還可以怪製造商，但是學習成效差，自己絕對不可能責無旁貸。

到底選擇自學 或是 補習? 一直以來我學習語言的方式都是自學，如果別人問我該如何選擇，我大概都會反問他們:「為什麼要補習?」然而，江湖走跳久了，碰到各式各樣的人。慢慢撼動我最初的「信念」，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自學，有的人就是喜歡「並肩作戰」，才能激發潛力。不過根據經驗，自學帶給你的，卻可能遠遠超過你的想像。

但是從我自身學習的長期經驗來看，這種學習的二分法，並不是非常恰當。若不能了解學習語言該有的核心觀念，任一種都無法使一個人掌握一個語言。不過什麼是核心概念呢? 在那之前先來談談兩者是如何影響一個語言學習者。

作為語言學習者，我自始自終都是站在自學那一邊，因為我的語學經歷都是這樣練成的，當然優缺各半。而一個順暢，不浪費金錢和時間的語學歷程，指的不是自學(省錢)外加上有天分(學得快)，因為這世上又有多少人可以如此? 至少那個人不會是我。大部分的人學習語言，都必須投入時間。補習和自學無一例外，不過自學和補習就算花同樣的時間，學習的成效卻是不一樣的。補習最大的致命傷就是那一個禮拜短短的幾小時課程，反而拉長學習期，且不容易鞏固記憶，更不要說只是為了考試前來，而在課堂後半幾乎走神的學習者，能期待有著飛躍的進步。在我的學語言就是一種生活裡面提到，語言的學習是要用生活支撐，若非如此，大部分的課程學習很容易營造你在學習這個語言的假象，也許等到你發現成效不如預期，投入的時間和金錢就為時已晚了。

不過我也不全盤否定補習這件事，而且補習的課程形式繁多，不可概括而定。但其中不乏有幾種上課形式應避免：1.全程只有老師在說話的課程。這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，有時候老師也是身不由己。有些課如果連老師都沉默，教室就可能只剩下冷氣聲了。大部分東方學生不習慣在課堂多人上發言，除非被問問題，否則更別說積極發問。如果撇除上述狀況，課程本來就是老師從頭說到尾，那繳的學費倒不如請一對一家教暢所欲言還來得好。這樣的課程只能說比「沒上課」好而已。恐怖的是這樣的課程還不少，正是那令人聞風喪膽的文法課。

2.課程內容考試導向。如果是為了檢定證照，倒也不是不行，但證照並不等於語言能力，在業界上也早已是共識了，很多在面對面交談時，就知道是否為真功夫了。因為考試可以思考，但交談時的瞬間，只容得下「思考自己的想法」，而不是文法正確與否？你如果是希望以後能好好運用這個語言，那麼或許該好好思考證照對你的意義是什麼？

3. 動筆比動口還多的課程。這讓我不禁懷疑是不是走錯教室了。明明是來學語言的，怎麼變筆記速抄大賽。大部分課堂上的筆記不外乎單字、片語、文法，都是為了記住。但是語言是不能用「記」的，必須靠可理解輸入（comprehensible input ），這是由Krashen教授提出，語言習得的一個過程。比起刻意記憶單字、片語及文法的意思，並在日後有意識的是用出來，可理解輸入更著重於藉由上下文情境脈絡，透過多元五感和情緒來獲取（=記憶）單字後，靠下意識記憶使用出來，後者現顯然就像母語般使用，無腦中翻譯狀況發生。在我的為什麼不要背單字的影片中，已稍有提及。簡單說，與其課堂上為了記住死活地抄，不如直接和老師或同學用該目標語言交談更有成效。

4. 老師並非用目標語言（你要學的語言）上課。這個不言而喻，卻還更可能是目前的主流。大家總能理解出國到了外語環境，不斷接受新語言的洗禮，一旦習慣，就可以學好一個語言的這件事。但為什麼卻對在課堂上使用母語來學習目標語言的這件事視若無睹? 上課時如果全然沒有使用目標語言的機會，怎麼會有機會犯錯並學得好呢? 另外，也別期望課堂活動確實令自己開口說，確實有進步了，可惜的是大多數狀況下，這樣的活動參與多是被動。還不如老師提了一個問題，基於想知道更多的心理狀態下，學生思考後主動積極使用目標語言回答，還來的有學習成效。

語學的世界，「被動」與「主動」幾乎決定了你的學習成果。這無關乎學習方法，只是人性而已，任誰都會把注意放在跟自己有切身關係的事物上，對大腦來說，一但有了注意力，記憶力也隨之啟動。(延伸影片: 真的沒時間學英文嗎?)

5. 從頭到尾只用一本教材，別無其他。 這點並不是討論教材的好壞，我知道也有好的教材。所以這裡要探討的是學習熱情。我只能說大多數一本教材打通關的課堂，學期結束後，比起老師，你和周公還更熟 !? 說實在的，我也上過這樣的課堂，學生時代也好，語言學校也好，成人班也好，說真的，比起如此，我更希望，老師開放自由聊天，藉由人與人之間的互動，來使用目標語言，效果反而更好(當時沒有這樣的語學觀念~攤手)。有時候，比起老師的授課內容，我對同學更有興趣，像是怎麼用英文或日文去問旁邊女同學的名字之類的。如同上述，對於自己感興趣的事情，用目標語言來學習，大腦才會覺得你是認真的啊! 否則近乎死板的教材內容，怎麼有辦法阻止你和周公下棋呢?

當然我也不是一昧否定補習，但是我常常覺得很多人，甚至是老師都搞錯補習的重點了。補習的重點不在於「教」與「學」，而是在於「人」。這個人指的就是「他人」。別的事物或許還行得通，但現在說的可是「語言學習」，是個要和人互動才會活起來的東西吧。而補習班本來就是一個有共同目標的人聚集的場所，不是嗎。與其整堂課都聽老師上課，不如老師退居輔助角色，設計可全體互動的活動，令大家不斷開口使用目標語言，課堂「鬧哄哄」才是最好的。但也是有人會說:「我不知道要說什麼。」這聽起來似乎超出語言學習的範疇，和社交能力有關。但即便如此還是可以藉由課堂互動來使用目標語言。但是要注意如果只是為了單純聽課來學習語言，對人沒有興趣，學習成效可能會比蝸牛還慢。

人的大腦，只有在對有興趣的事物，才會開啟額外的「外掛」能力。